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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評分:★★★★(★1分、☆0.5分,滿分5分)

你上次看卡通片是什麼時候?你記憶中的卡通又是長什麼樣子?是像白雪公主這種平面2D的畫風、還是馴龍高手這樣3D立體的仿真動畫?

喬是一個音樂老師,他胸有大志,認為自己人生的目的就是「爵士樂」,因此就算已經獲得正職老師的職務,他仍心嚮往著在俱樂部演奏,一天,他終於就要如願以償,卻發生了意外,喬的靈魂正要離開人世,但在俱樂部演奏這個千載難逢的成名機會,讓他費盡心思想要重回人間...而在此同時,他認識了永生無法轉世的厭世靈魂-22號,這趟靈魂之旅,喬終於悟出了人生的真諦...

看到以上的形容,你會認為這八成是哪部宗教意味濃厚的寓言故事,有點像是《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這種回顧人生決定的小品故事,如果是聖誕節檔期,這感覺也像《小氣財神》的情節(內容講述一名不愛過聖誕節的富翁,在聖誕節前夕遇上了三個鬼魂,分別教導其人生的道理,原著作者是狄更斯,其他翻譯名稱為《聖誕頌歌》等),然而,這部電影竟然是迪士尼皮克斯的新作《靈魂急轉彎》,它是一部講到輪迴、冥想、轉世跟人生哲理的電影,而它竟然是部卡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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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微雷,如擔心影響觀影體驗,請斟酌閱讀!

 

自從皮克斯團隊帶來《腦筋急轉彎》把抽象的情緒概念帶進小朋友的電影裡面、《可可夜總會》讓闔家觀賞的卡通被迫思考生與死的課題,《靈魂急轉彎》毫不保留的將抽象的靈魂跟生死都結合了進來,並且在片頭不久就「賜死」主角,毫不拖泥帶水的開啟了生死課題...,但畢竟是皮克斯,這麼嚴肅的主題在團隊的鋪陳跟推演下,並不難嚼,以下是幾個我認為電影讓人震驚且迷人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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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實已經不再重要
如果您跟我一樣從《玩具總動員》開始就是皮克斯的動畫迷,就會知道這幾年來他們的動畫功力不斷地躍進創新,現在的動畫水平已經不再是玩具總動員時期的塑膠感十足,《怪獸電力公司》裡的毛怪每一根髮絲都栩栩如真、《瓦力》裡的太空場景貌美如畫、《海底總動員》裡水中光影及魚鱗的變化,動畫已經到了難以置信的仿真,同樣拿《玩具總動員》系列舉例,第四集的玩具材質、各個場景豐富的細節,都已經是當年看第一集時的我無法想像的「超寫實」風格。此時,如果你問:

那要怎麼超越這些?

皮克斯告訴你...,當寫實已經不是難事,他們開始「寫意」。就好像《腦筋急轉彎》把潛意識、核心記憶等概念帶到觀眾眼前,《靈魂急轉彎》這部電影裡,出了超寫實場景以外,更多的時候是僅僅只有單一色系的畫面、2D或只有線條呈現的角色,片中的「轉世之路」甚至只是一個在黑暗中無限上升的輸送帶,通往充滿雜點的未知領域...,這就是皮克斯能做到的「大師之作」,印象中我曾在夢工廠的《寶貝老闆》裡看過類似拼貼的平面色塊處理,用來講述主人翁的「童心世界」,雖然頗有新意,但並不算是顯著的突破,因為那畢竟是現實的概念用抽象的呈現(就好像小朋友會玩「地板是岩漿」的遊戲,不敢踩到地面),而關於靈魂與轉世,卻是「抽象」的概念,而「抽象的概念」抽象的詮釋,就需要足夠的導引與說故事技巧,才能在兩小時內的電影裡清楚地描述觀眾必須知道的世界觀、然後推動故事線前進,因此我認為本片的下一個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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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念建構不少,場景選擇不多
這點有好有壞,因人而異。同樣描述抽象概念,本片的「現時場景」並不像《腦筋急轉彎》有那麼多的地點跟空間(無論是都市場景還是內心世界),《靈魂急轉彎》更像是從家裡到酒吧這段距離的故事,而來世也幾乎只有兩三個地點在跳轉:重生點、通往來世的階梯跟心靈神遊的沙漠...。平心而論,這部電影的「繽紛感」不足,甚至在情緒的鋪陳上也更純樸直接,然而,這或許也是電影讓我一再推薦的原因,少了華而不實,讓這部電影更容易直達內心,還記得看《可可夜總會》時,眼前炫亮的墨西哥鬼節,讓人目不轉睛,感動莫名...這種感動是生理的、是無法自拔的,但它確實也是種分心。而《靈魂急轉彎》卻是在主角彈下一首並不熱門的曲子、看著眼前再平凡不過的事物時輕敲觀眾的心房,它像是一種拜訪,用最真誠的方式進入您的靈魂之窗。不過...話說的很玄,沒有太多場景還要能有感動,皮克斯的技巧在於片中引人深思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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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在一個多小時中,講到了:靈魂、來世、輪迴、冥想、心流、執著、成就...,所有生命中不斷被人提起,卻少有結論的概念。皮克斯建構了自己的世界觀,透過「靈魂」貫穿主題:

人死後的靈魂會前往天堂。而新生的、沒有記憶的靈魂則會透過不同的方式獲得自己的「專屬個性」,然後拿到通行証前往地球轉世。而人間所有汲汲營營生活的人們,貌似與另一個世界毫無交流,事實是,當我們專心做某一件事、由衷熱愛眼前的事物、或者是冥想時,我們的魂魄會飄到一個「無我之境」,在這個地方,靈魂是自由的(這種新興的概念被稱為「心流(mind flow)」指專注時人會忽略時間流逝的狀態)。然而,「專注」還不是皮克斯想要講的重點,專注的另一個詞是「執著」、執著的另一面則是「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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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急轉彎》裡告訴我們,當人生的執著變成偏執,我們的靈魂會逐漸被囚禁住,悠遊的靈魂會慢慢被包覆,在靈魂界,你的靈魂會成為一個「貌似一直在找尋,卻總是找不到意義」的心魔...。而透過厭世靈魂「22號」的眼睛,觀眾才又發現,原來「找尋意義」也不是生命的意義,是「享受人生的每一個時刻、認真過好每一個當下」才是轉生的秘訣、人生的意義,因為就算在我們的生命裡有所謂的「火花」,我們有幸找到屬於自己的興趣,這仍不算是體驗出人生的真諦,學會享受它的成功與失敗才是...這才是皮克斯在這部電影的最終「目的」:

體會生命中每一個時刻,才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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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已經遠離童年好一陣子了,所以我很難想像還在懵懂年紀的小朋友們,看到這部電影時,看見了什麼?是貓咪剃頭的搞笑畫面、披薩的美味、還是躺在排氣孔上感受自己正在飛翔?也許有空時,我也會去採訪一下這個年齡層的意見。但話又說回來,這是否也是本片「刻意製造」的效果呢?當你還小時,看著這部電影就像是帶著新奇的眼光看著你的人生,它充滿無限可能、無限歡樂,你享受的時刻就像是坐在電影院裡的小朋友享受著滑稽搞笑的畫面,不需要悟出什麼意義,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那是我們從小就會,卻隨著長大遺忘的能力。

《靈魂急轉彎》做到的僅是提醒,但僅是提醒,也已十足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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