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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評分:★★★★(★1分、☆0.5分,滿分5分)

2021年初,看完了心靈雞湯作品《靈魂急轉彎》,對影片中「無所謂成就非凡,而是活出每一刻得精彩」的概念濕了眼眶,但總覺得那是一條單純至美的路,感動,卻好像不是我畢生所求,而今天看了《赤手登峰》,才知道原來我想要的人生是另外一種...

故事介紹
這部電影早在之前就被廣為宣傳,它是一部紀錄片,紀錄攀岩手亞歷克斯·霍諾爾德於2017年6月3日,在無任何安全防備的情況下,赤手攀登高達900多公尺的優勝美地-酋長岩。電影以一種平鋪直述、直白表達的方式,記錄下這名不同凡響的攀岩手在面對眼前這塊巨大如山的岩石並且要赤手挑戰它時的點點滴滴、導演也同時記錄下他的家人、朋友、女友,在針對這個人、這件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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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亞歷克斯·霍諾爾德
他是一個從小沈默害羞的男孩,因為爸爸的引薦而開始愛上攀岩,以後他的人生幾乎只有戶外攀岩,以露營車為家,而讓人相當意外的,他的攀岩計畫不僅是征服岩塊,還是「Free Solo」,也就是在沒有任何確保繩的情況下完成攀登,世上僅有1%的攀岩者是樂衷此道,而多數人最終的歸屬,都是死於攀岩墜落...

電影中有一個橋段,研究人員安排了MRI掃描,想知道亞歷克斯的大腦結構是否與常人不同,結果顯示:

亞歷克斯·霍諾爾德的杏仁核(掌管恐懼的中樞)似乎睡著了,需要很強力的刺激才會有反應。

換句話說,這位講話簡潔的攀岩手,能在面對生死交關的難題時,感受相對低的心理壓力,事實上,來自於亞歷克斯的口述,他認為在岩上Free Solo時,內心是平靜的,而當最終達成目標時,那種「成就感」,短暫但滿足。也因為這種不斷追求極限的心靈,讓他最終還是想要面對「酋長岩」,這個高難度、攀岩者心中大魔王般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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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種幾近癡迷的行為,在旁人眼中是瘋狂,但在亞歷克斯的訪談中,我竟然看了莫名的感動,害羞的他(甚至在同儕眼裡,他看似「悶悶不樂」),成長背景裡沒有感受到太多肢體上的親暱、他的父母也少有開口說「愛」的時候,而在求學階段,這位攀岩手念的學校僅在意表現、僅在意追求卓越,在現今已經覺醒的華人世界裡,這樣的「追求卓越」會被解讀成「死讀書」,但在亞歷克斯的眼裡,卻是一個再合理不過的舉動,沈默的他不需要花時間打扮得花枝招展,他說:

我只要當個死讀書的書呆子就好。

至於這位書呆子最終雖然走出戶外,成了戶外攀岩手,但其實他的個性並沒有太多的改變,開始攀岩的他依舊特立獨行、獨自攀登,因為害羞,他也不熱愛面對人群,一個人面對呈現在眼前的所有挑戰...。

身為觀眾,讓我心有戚戚焉的部分,是從小的成長背景以及面對的人生難題,亞歷克斯說:

如果只是要安全跟快樂,很容易就可以達成,但要達到成就就無法安全跟快樂,如果沒有追求卓越,那對世界有什麼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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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能證明他所說的100%正確,但我很能理解這種感受,早在很久以前開始,我就認為做每一件事一定要有目的,如果沒辦法學到東西,那吃飯聚餐有什麼意義?如果沒辦法得到好處,一件事為什麼要去做?難不成就為了快樂和喜歡?當然,我的人生至今還沒什麼卓越的成就,但我感覺自己一直在努力中,我無法確定會得到怎麼樣的結果,但我盡力而為。這也許是來自於求學歷程中的進度落後,讓我現在開始總是感覺不斷地追趕,儘管有時疲憊,但我感覺充實,亞歷克斯在電影中說:

我不過節,我快樂的時候就會快樂,我不需要有人約束我什麼時候要快樂。

這很有《靈魂急轉彎》中活在當下的姿態,卻又有一些些反骨跟叛逆,因為他用生命去面對自己認為重要的東西,而這種「極致的追求」正是我苦尋多時卻無法被抒發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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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事情比死還重要?
一不小心說成了自己的感想,回到電影,我相信很多人肯定會有這個問題:

生命應該比任何事情重要。

甚至於我的父母在聽到這部電影時,他們的反應是「嗤之以鼻」,他們認為這是一個無聊男子為了追求目光焦點的愚蠢舉動、他們擔心世界各地的青少年會爭相效法,他們認為後續的模仿效應是這部電影、是亞歷克斯給世人最不負責任的舉動。面對這些酸言酸語,我覺得無奈又感慨,如果您願意花時間看完這部電影,只要這1小時40分鐘,你就知道他傳達的道理,就有如古人所說的:

朝聞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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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用生命去追求對多數人來說不重要的事情?反過來說,那生命難道有更重要的意義?生命的意義在於享樂?在於傳宗接代?還是善終?如果我們不帶任何感情去看這些選項,學學亞歷克斯,關閉情感一分鐘,你會發現,所有的回答都「只是一種選項」,賈伯斯在罹癌的最後階段,仍在思考蘋果公司的將來,他在演講時提到「Stay Hungry, Stay Foolish」、特斯拉的創辦人-馬斯克在訪問時曾說:「既然都要死,死在火星上有什麼不好?」,事實是,有些追尋確實比生命的本質重要,亞歷克斯說:

Free Solo的攀岩手就像是戰士、Free Solo就像是武士拔出研磨已久的武士刀,他要測試這把刀的銳利,而這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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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認真的看待亞歷克斯以及整個酋長岩攀登計畫,就可以知道他也許瘋狂,卻絕對不是莽夫,赤手登峰也不是一件「說走就走」的事,為了達到這樣的努力,同一條路線,他必須爬上百遍、面對眼前的路線,他會寫下也許上百個解決的方式、在腦海裡想像上千遍...,這種專注以及極致的追尋過程,是不可能輕易模仿而來的,他跟在摩天大樓頂上不配保護措施的跳梁小丑並不一樣,這些人會將自己「藝高人膽大」的行為放上社群平台炫耀,但亞歷克斯僅是為了個人目標的追求,甚至整部電影的拍攝都並非他的本意,他不要人看,不想閒雜人等讓他分心,其中一位受訪的岩友-湯米·考德威爾(啟發亞歷克斯的人)提到:

Free Solo在精神層面需要武裝起來,(亞歷克斯)與女友的感情會破壞這種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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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極致挑戰、需要極致專心,它不僅是身體上的孤獨、更是心理上的與世隔絕。亞歷克斯的第一次酋長岩Free Solo嘗試,因為太多人圍觀而失去信心,好險他放棄了,不然心有旁騖的他是不可能征服的了這個巨大岩壁,而電影最後的赤手攀登,是在亞歷克斯感覺自己狀態極佳時,用遠距離、預先架設好的設備拍攝的,他決定了便開始攀爬,其他人遠遠的、靜靜的、瞇著眼睛的看著他完成這個「完美攀登」,誠如亞歷克斯所說:

赤手攀登就是最接近完美的攀岩狀態,因為你不能有任何失誤。

最終,他做到了,為人類歷史上又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哩程,他成了攀岩界的奇蹟,這是偉大的成就,但亞歷克斯欣喜之餘,被導演及友人問到他的下一步時,他的回答竟是:

我想回去做指板(一種訓練指力來引體向上的器材)練習。

電影戛然而止,播放熱血的音樂以及動態的片尾字幕...這是本片真正展現出主角個性的一個小巧思,片尾沒有任何的「回顧與慶祝」、沒有女友抱著他哭著笑著的場景、沒有男主角母親的訪問,述說兒子又一次的達成偉大創舉,全人類都該普天而慶,這件事看起來一點都不重要,而你信嗎?儘管亞歷克斯說他高興萬分,我相信這件事對當事者本人,也不再重要,他達成了,他繼續訓練,然後繼續他的攀登旅程...

不知道最終,亞歷克斯會走到哪一步,但這部電影呈現了一個不同於以往的人生,諒解也好、嘲諷也好、感動萬分或者是無動於衷也罷,人生,是一個不斷追求的過程,有些人享受簡單的生活、有些人不甘平庸,而亞歷克斯則是「不解什麼叫做平庸」,他的人生追求表現,對自己的表現、一次比一次好的表現,我希望他可以一直攀登下去,不是要向世人展示什麼,就一直攀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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