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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評分:★★★★(★1分、☆0.5分,滿分5分)

在看完《猛毒2:血蜘蛛》以及《蜘蛛人:離家日》後,我認為自己一定要寫寫這兩部電影的影評,但卻怎麼也提不起勁,一方面可能真的對它們感到失望,一方面又覺得太多人寫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尤其是《無家日》獲得多數的好評,這使得我寫起來很像一個不懂得享受Nostalgia(懷舊情懷)的觀眾…結果,在聖誕節當天看完了這部《千萬別抬頭》!我整個寫心得的興致都來了,因為這部電影實在:

太瘋狂了!(好的那種…)

《千萬別抬頭》電影預告

網飛自製電影基本上都是「爛片保證」,像是前些日子的那部《紅色通緝令》,幾乎把幾億丟入水裡,拍成一部超級媚俗的無腦動作片…使得我相信不只是我,連國內外的觀眾都在擔心這部集眾巨星於一體的《千萬別抬頭》會不會也是一部「終極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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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就算我們不相信網飛,也得相信李奧納多迪卡皮歐的眼光,他算是一個挑戰自我、愛惜羽毛的演員,從來不放棄跟各種鑲金的導演合作,像是馬丁・史柯西斯、昆丁塔倫提諾、克里斯多福.諾蘭等…都是合作過的導演,而《千萬別抬頭》的導演呢?則是因《大賣空》獲得2015奧斯卡最佳影片的亞當·麥凱,雖然他的另外一部電影《為副不仁》我並沒看過,但《大賣空》中帶點輕鬆詼諧、深入淺出的方式介紹美國金融海嘯的成因,以及一小幫人如何預見這件事而從中獲利的故事,很合我的胃口,這也讓我對《千萬別抬頭》的期待隨著網飛上映日期的接近而逐漸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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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為科幻片,實則是政治諷刺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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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講的是兩位科學家發現了一個即將撞向地球的彗星,他們趕緊出聲警告美國總統,希望這個世界最有權勢、科技的國家能做點什麼,我相信看過預告的大家都會發現,美國總統跟她的兒子竟然:「一點都不在乎!?」梅莉史翠普演的總統以及喬納希爾飾演她的兒子,這兩人一搭一唱,就是不把李奧納多跟珍妮佛羅倫斯放在眼裡…,這也太瞎了吧?

結果不僅如此,更瞎的竟然還在後面!

本來是一個簡單的自然災害,卻慢慢衍生成政治問題、網路潮流、社會運動,甚至還變成大家茶餘飯後的消遣娛樂…到了最後,明明有機會及時阻止彗星的美國總統竟然還想與企業家掛鉤,想採收這塊「行星毀滅者」上意外發現的、價值上兆美元的稀土元素,環境問題又牽扯了金錢、利益問題…到後來,甚至大家都這麼在意了?相信科學派的人開始了一連串 Lookup (抬頭看)的活動,陰謀論者則用 Don’t look up(千萬別抬頭)口號反制…

這部電影越玩越大,情況越來越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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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彗星呢?它還是逐漸向地球撞來啊!!!


 

 不只是美國政治、是所有官僚體系都可能造成的可笑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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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的結局令人動容,好笑的故事看著看著竟然也讓人眼眶濕潤,導演厲害的地方在於:本片很瞎,但想想現今無論是國內外的社會現狀,瘋狂的事情好像也沒那麼瘋狂?就在不久前,台灣才舉辦了一場公投,內容主要跟環境保育、核電、以及萊克多巴胺豬肉進口有關…但仔細想想,這些環境/科學議題,真的可以用投票決定嗎(雖然公投結果不具有強制性,只反映民意),姑且不論誰對誰錯,我相信每個投票或不投票的台灣公民多少內心都清楚…這場投票早就不是「環境議題」而是藍綠對抗的「政治角力」,回頭來看看《千萬別抬頭》,不也是如此嗎?也許真正的自然災害、科學現狀確實存在,但一般民眾與實際掌握狀況的當權者有「資訊不對等」的鴻溝,難保嚴肅的議題不會變成政治人物操弄民意的工具…

另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則是美國以及世界各地都逐漸高漲的「反智思潮」,想想看COVID-19大流行後發生在歐美各地的「反疫苗示威」還有國外不少針對5G基地台的破壞因為擔心政府會靠著基地台控制人們的詭異理論,這不正恰好反映著當彗星就要撞向地球時,卻有一票人乾脆「拒絕抬頭」以反抗鐵錚錚的事實?而當故事到了最後,政府再也掩蓋不住事實時,全世界的人們只需要「抬頭」就能看見的事實就在眼前時,一切早就為時已晚了…

講到「為時已晚」,這部電影是否還諷刺著「迫在眉睫的環境問題無人聞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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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全球暖化吧!本片不斷穿插著動物的畫面、植物星星向榮的景象,這些東西跟人類文明一點關聯都沒有,甚至還可能跟劇情毫無關聯,但為什麼要有這些貌似「國家地理頻道」的蒙太奇剪接呢?據說本片李奧納多也有加入部分的編劇,我想這也是這位一直力推環境保護的好萊塢明星想要傳達給觀眾的另一個意象,那就是地球上不只有人類,我們和其他物種一起共享著這顆藍色的行星,但卻只有人類如此瘋狂…

其實,環境的破壞、地球的浩劫也許就像這顆正要撞上我們的彗星一樣,滅絕時鐘也許早就要倒數完了,我們卻還是自以為是的活著,一點都不去顧慮可能的警訊…更可笑的是,這些議題又成了部分政治人物的「炒作議題」,又或者,你我正嘲笑著那些反智的人群,事實上,否定環境已經走向毀滅這件事,也是一種「不願面對真相」的表現,這部電影的片名「Don’t look up,千萬別抬頭!」有一部分是否也在嘲諷著螢幕前的觀眾,我們其實也是選擇性地逃避我們不想面對的嚴肅議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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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要的嘲諷:網路現象、大數據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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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說的是本片主要嘲諷現狀的主題,但我個人認為《千萬別抬頭》其實還藏了一些「次要」但也很值得省思的主題,像是一頭熱的網路現象、鄉民文化,資訊爆炸的時代,每個人都不願花足夠的努力去了解事情,卻又想要參一腳或跟著其他人一起湊熱鬧…,「Meme迷因」正是近幾年隨著網路文化而崛起的!又好巧不巧…台灣這陣子不也有一件網路發燒議題嗎?

那就是樂壇才子王力宏與嬌妻李靚蕾的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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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在華人圈網路上鬧得沸沸揚揚,主因是李靚蕾在王力宏離婚聲明發出的兩天後,突然無預警的爆料這位多產的音樂人其實到處約砲、婚後小三不斷…此事延燒整個娛樂圈,當事人前妻被網友戲稱為「蕾神」,娛樂、八卦新聞向八點黨一樣天天更新,各種捕風捉影隨即而至,然後,相關迷因也開始一一浮現…正好像珍妮佛勞倫斯飾演的角色在片中不小心失控,最後卻模糊焦點變成全網熱搜,而透過「觀看數」、「網友喜好程度」來驗證兩位科學家參與的夜間秀「是否成功」,也成了一件非常弔詭的事…因為本該是正經八百的「科學議題」,真該在這種時段、這種節目上引發「這種話題」嗎?

思考到這,剛好讓我帶入下一個值得被嘲諷的重點:大數據濫用

本片有許多橋段基本上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這種現象在現實生活可是屢見不菲,片中的一段笑料便是富翁企業家用「數據分析」來「預判另一個人的死法」,他說你會死得很孤獨…並且用各種「消費行為」、「人格分析」等莫名其妙的術語得來這種「毫無根據」的結論,最後,他的判斷是錯的,不過,對錯不要緊,到底…這個「預測」的分析數據是怎麼生成出來的?在《失控的數據》以及《數據、謊言與真相:Google資料分析師用大數據揭露人們的真面目》兩本書中,都提到「數據濫用」的現象,這種濫用不單只是「無法預測結果」,還有可能是完全無用的數據搜集導致「完全錯誤或無異於亂猜」的結論…《千萬別抬頭》裡成功的企業家口裡的「分析」,如果是胡謅還好,但如果他本身對分析的結論「深信不疑」,那人類會走向滅亡似乎也只是「剛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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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書評-《數據、謊言與真相:GOOGLE資料分析師用大數據揭露人們的真面目》


 

 最後,説説「組織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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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有太多可以說了,它不是超級英雄電影,卻有很多「彩蛋可以搜」,因為導演厲害的把所有你能想像到的現實狀況都考量進去了,這也是我為什麼看本片看到「眼眶紅紅」的原因,因為別說政府組織、官僚體系了…小至企業文化,難道就沒有這種「諂媚過頭」或「不尊重專業」的組織架構?電影裡,NASA的負責人竟然是一位麻醉科醫師,我們都知道麻醉科醫師相當專業,但她適合幫美國太空總署決定事情嗎?想想看我們愛說的「政治素人」真的是沒學過政治的人比較適合嗎?或者是公司裡一群無相關背景的「高階主管們」卻扛下某個專業領域決策者的「重責大任」、或者擔任影響老闆決策的「顧問角色」,他們真的適合嗎?

我這裡都沒預設立場、或影射任何現存的人事物,因為我相信,這些人裡面也肯定有「適任者」,但企業裡、政府機構中的「空降部隊」層出不窮,這些人若又碰巧對自己的「專業知識」養成不努力補救或不自覺的話,當危機發生時,註定會演變成一場災難,《彼德原理》一書中提到的「達克效應」,指的是:笨的人不會覺得自己笨…也就是除了讓這些不適任者「自覺」以外,幾乎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解救這場災難…而各司其職的官僚體系,也會造成《穀倉效應》,就是企業、政府裡有一個一個根據部門、責任劃分的「穀倉」,彼此各自運作卻無法配合,因為大家都不會想插手無關自己部門或專業的責任…

不尊重專業的極端是一條死路、太過專職專做的體系也是一條死路…因此,人類來到了一個無法避免的最終大結局:

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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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的結局,歡樂又帶著悲傷、諷刺又帶點恐慌,更有趣的是,《千萬別抬頭》這部片在台上映的時間還是平安夜…故事的尾聲卻不是人類又一次地化解了可能的災難,反而是全數毀滅,當然…對大多數的人來說是毀滅啦…對超級有錢人來講卻開啟了另一個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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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聖誕佳節期間,這部寫實又超現實、溫馨又溫腥的假科幻片真政治諷刺電影,是導演給觀眾們最殘酷又溫暖的禮物…它讓我們笑的慚愧、笑的不懷好意又笑的眼中帶淚…而且看完本片之後,我們都知道,真正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們還是在假裝否定那個即將到來的、毀天滅地的生態危機,別抬頭,我們也許或多或少都在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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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我曾說李奧納多的演技雖然好,可惜匠氣太重,今天我要收回這句話!本片每個演員的實力都相當堅強、演技也都可圈可點,但我覺得還是必須要提出來強調,《千萬別抬頭》裡的李奧納多太神啦!毫不費力地把一個內斂又渴求關注的中年科學家詮釋到位!請收下我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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