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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評分:★★★★(★1分、☆0.5分,滿分5分)

當台灣大多數的人在討論漫威《永恆族》的同時,我等這部電影卻感覺已經等到天荒地老了,美國地區早在萬聖節期間就已經上映的驚悚電影《迷離夜蘇活》,是個人特色強烈的英國導演艾德格.萊特執導的電影,領銜主演的兩位女性分別是湯瑪遜.麥肯錫以及近幾年因為《分裂》、《后翼棄兵》等電影、影集火紅的安雅.泰勒.喬伊。
 

關於這位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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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並不太懂音樂,就算在英國留學過一年,卻也可能不太懂英式幽默,但這位導演的作品我大多都蠻喜歡的,他的代表作包括血腥又歡樂的《血腥冰淇淋三部曲》系列,以及進軍好萊塢的動作片《玩命快劫》、《蟻人》等,這位導演的畫面強烈、音樂性也很夠,滿滿的節奏感讓人看電影時會有一種「腳也想跟著配樂打節拍」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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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迷離夜蘇活》也感染上節拍強烈且音樂滿滿的氣氛,事實上,本片是以一個初入倫敦這個大城市的服裝設計系學生,回到60年代紙醉金迷、華麗又腐敗的歌舞場景之中,音樂、燈光、迷幻一般的畫面轉換自然不會少,挾著早在國外上映之後的超高評價,幾乎不用進電影院就知道觀看本片絕對不會踩雷。

雖然不雷,那本片值得看得點有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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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的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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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對倫敦不熟,就更別提60年代的倫敦了。我很難告訴你身為一個台灣人如何體會早期英國文化的「懷舊情懷」,我相信如果我曾經經歷過那個年代,肯定會看出更多屬於英國文化的故事。然而,不熟不代表不能享受,本片完整呈現當年歌舞秀場文化,美麗的女孩們爭相想要找尋機會成為紅牌明星的日子,迷魂閃耀的音樂、畫面與服裝,不過,懷舊的同時,導演用一個年輕服裝設計系學生的角度,在一個格格不入的學年裡,對往日情懷的崇拜與嚮往,營造出美好的假象後,再逐一瓦解美麗的背後仍然藏著凶險與腐敗。

我喜歡本片在躺上床、放上黑膠唱片映著窗外一閃一閃的霓虹招拍時就能進入60年代的蘇活的設定,讓場景轉換就像開關關上和打開,導演不愧是愛音樂的人,就好像我們每個人在戴上耳機開始陷入屬於自己的歌單時的感覺,這幾乎是每個人都有的體會,也就是說,不用活在60年代的倫敦,也能了解這段神遊的經驗,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個神遊的過程竟然演變成夢魘的開端…

環境的認同感
先講片中的「現代」女主角埃洛伊絲吧!身為一個鄉下來的時尚設計系學生,離鄉背井來到大城市,在外婆耳提面命要「小心」的心理建設下,觀眾知道她有一段「因母親自殺」而有的感傷過去以及壓抑,好死不死,時尚產業又碰巧「並非善類」,從埃洛伊絲與室友、同學的互動不難發現,這些同窗們總是一副人前好姐妹,人後用力抹黑,而少數不會「動嘴」的,卻也冷眼旁觀,就好像片中跟片尾出現的那兩個「路人女孩」,他們總是說著:

你好勇敢。

卻從來沒真正伸出援手或認真理解過女主角所經歷過的回憶以及成長痛。

在主角的個性以及高壓且急欲搜尋同儕認同的環境之中,她決定搬離宿舍,並戴上耳機躲回屬於自己的60年代音樂裡,此時,另一個比女主角還要有勇氣又勇於追求夢想的女孩出現,她就是由安雅.泰勒.喬伊飾演的「珊蒂」。


 

女孩的明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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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突然在夢中出現、完全沒有做背景介紹就大膽出現在螢光幕前的神秘女孩,舉手投足的氣場足以讓螢光幕裡的男士、螢光幕外的觀眾目瞪口呆,她勇於開口,抓牢表現自己的機會,筆者在電影院時也被他的自信勾得神魂顛倒,同樣被魅惑的目不轉睛的,還有片中的「傑克」,他替珊蒂安排面試、願意當她的經紀人,並將眼前這位出身之犢不畏虎的女孩打造成歌舞屆的大明星…

於此同時,在鏡中的時尚設計系學生埃洛伊絲把她的這位化身變成心目中全新的「role model」,她雖然追尋的是服裝設計,但內心深處,這位大一新鮮人也想成為服裝、時尚產業的超級巨星,珊蒂與這位主角因為60年代的音樂而有所連結, 埃洛伊絲也從當年的服裝、場景、音樂中找尋靈感,設計出「復古又時尚」的衣服,更將自己的頭髮染成金髮, 讓埃洛伊絲更貼近珊蒂,就好像每個崇拜偶像的粉絲一樣,她想要變成她。


 

困境:無論是現實還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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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迷離夜蘇活》完全不脫台前就帶觀眾進入音樂以及畫面之中,但本片既然定調為「心理驚悚片」代表驚悚的部分就快出現…

但筆者不想多提「恐怖」的橋段,反而想提提「心理上」的挫折…

在夢境裡,明星夢幾乎在一個晚上後就瓦解,魅惑人的珊蒂原來才是因絢麗迷幻的蘇活區而暈船的對象,紳士一般的傑克展現出真實的面目,這位西裝筆挺的「經紀人」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皮條客,打著能夠讓你美夢成真的好聽口號,誘騙漂亮女孩陷入脫衣陪酒、用身體交易的陷阱之中…就好像一束美麗的鮮花在被珍惜的下一秒被踩踏,「獨特的珊蒂」也成了「nobody」,本以為能靠著舞藝和歌喉走紅的明星夢,變成日復一日、讓豬哥爬上床洩慾的牢籠。

從夢中醒來的埃洛伊絲,也出現了自我否定,首先是為了「60年代情懷」而買的大衣,讓她得靠著打工還債,另一方面,偶像在眼前崩壞的痛楚,讓她也漸漸失去生活重心,這不禁讓筆者想到電影《第六感生死緣》的一段台詞:

“It nice it happen to you. Like you come to the island and had a holiday. Sun didn't burn you red-red, just brown. You sleep and no mosquito eat you. But the truth is, it bound to happen if you stay long enough. So take that nice picture you got in your head home with you, but don't be fooled. We lonely here mostly too. If we lucky, maybe, we got some nice pictures to take with us.”

很高興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就好像你去一個小島度假,太陽沒把你曬傷、當你入睡時也沒有蚊子咬你。但事實是,只要你待得夠久…它們遲早會發生。因此,拍幾張好照片之後就趕快回去吧,別被騙了,我們在這裡(人間)大多的時間都是孤單的,只是運氣好的話,我們有機會再離開的時候帶著幾張漂亮的照片…

埃洛伊絲的60年代美夢醒了!她在創作上遇到瓶頸、人際關係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更糟的是還因為花大錢治裝而必須在酒吧打工,喔不對!更糟的事還沒來…更糟的是:
 

60年代的美夢變成夢靨之後,也開始入侵她的生活…


 

我們來談「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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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本片竟然真的是一部「鬼片」,埃洛伊絲在現實生活中看到的異象,似乎導引著她面對關於珊蒂的謀殺,虛實之間的交錯也導致埃洛伊絲陷入嚴重的精神問題,為了擺脫一切陰霾,她決定挺身找到當年意圖殺死珊蒂的皮條傑克…

艾德格.萊特的電影總是充滿音樂性,《迷離夜蘇活》承襲了這個風格,音樂的選用、甚至將演員台詞混音後製成配樂的方式,讓本片充滿魔性與混亂,老實說,當電影一開始,音樂出現時,我還嫌背景音樂是不是「太小聲」,因為曾在看《玩命再劫》時被震耳欲聾的節奏給嚇到,讓我預期本片應該也要有強迫般的「沈浸式」配樂,結果,果然是我想太多了,當電影真正來到華麗的過往風華時,音樂開始變大聲、觀眾也似乎會忍不住跟著打著節拍,而當「詭異」的場景出現時,同樣的呈現讓人感受到角色的緊繃以及壓迫,當筆者看完整部電影後的想法只有一個:

對嘛!電影就該這樣玩!

不論是畫面、配樂,可以看見導演很放膽的把自己強烈的風格帶入,甚至在一些「不太必要運用特效」的地方,刻意做了特效跟畫面膨脹或扭曲效果,讓電影的魔性更強,童話故事般的奇幻感受也更明顯…不過,好的電影不該只有發散。


 

故事到了終點,畫面也開始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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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斂,是導演最後做的事情,珊蒂的結局讓人難過,即便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事情都讓人同情,但錯誤的事情畢竟就是不對,我很喜歡電影在最後的鋪陳,並沒有給出明顯的「對與錯」,雖然不難看出本片核心的主題在於光鮮亮麗的日子裡,看似風光的美麗女子實則是有錢男性的玩物,但本片不刻意為女權平反,也不為茫然為錯誤的復仇背書,它述說一個過去時代裡的悲傷故事,並用現代的角色去看當年的悲劇,我認為本片最棒的鋪排,是在埃洛伊絲緊緊抱住珊蒂,希望她不要尋死時,回到年輕樣貌的珊蒂透露出的神情,以及最後默默坐在著火的房裡,轉而擁抱自己的最終命運時的那一幕…

故事最終收在一個嶄新的開始,年輕的服裝設計系學生初啼之作,展現的是重新詮釋的60年代服裝,她的成功讓外婆以及男友感到高興,而那兩個路人同學又再次地說了一樣的台詞:

你好勇敢。

又是無關痛癢、有口無心的誇獎,但又何妨呢?浴火重生的埃洛伊絲,終於打破她的母親、珊蒂的輪迴,踏上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後記
最後,又想提提艾德格.萊特這位導演,在觀看本片時,我發現有許多設計其實與許多電影很像,但導演卻玩出了屬於自己的風格,以上是我的一些整理:

《鬥陣俱樂部》
女學生看見60年代女明星的投射,頗有女生版《鬥陣俱樂部》的感覺,雖然有點牽強,但就好像男生在照鏡子時總認為自己「比實際的還要壯」,而女生照鏡子時在想著什麼呢?是否認為自己更加嫵媚性感,那既然如此,就像《鬥陣俱樂部》裡的艾德華諾頓一樣,每個男孩心裡都有一個泰勒(布萊德彼特飾演的角色),是不是每個埃洛伊絲的鏡中也有一個珊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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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醫生》
可能剛好也是在老屋子的頂樓?埃洛伊絲看見鬼魂的能力頗有《安眠醫生》裡丹尼的「閃靈」能力,雖然「陰陽眼」不是什麼太奇特的設定,但埃洛伊絲與丹尼都受到這項能力的「詛咒」,最終也靠著面對鬼魂、傾聽鬼魂的聲音,才找到擺脫夢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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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莊園》
鏡子裡出現自己的母親、片尾出現的珊蒂,這樣的安排讓我想起Netflix之前的影集《鬼莊園》,一樣代表著「揮之不去的罪惡感」,鏡子裡不斷出現的魅影,縈繞著《迷離夜蘇活》的女主角,不過,女主角最後雖然擺脫了夢魘,卻也把這些曾經是她的回憶的人們,持續留在她的鏡中世界裡面,我想這同時也代表著,過去可以被遺忘,但它所塑造出來的人,還是會帶著它們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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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理髮師:倫敦首席惡魔剃刀手》
我看過的是提姆波頓加上強尼戴普的版本,片中有唱歌跳舞,也有血腥的復仇,可能是因為看過這部電影的關係,在看《迷離夜蘇活》時,我感覺自己離「片尾轉折」不遠,若有似無的好像有猜到結局的走向(但這也可能是馬後砲),《瘋狂理髮師》中將仇人殺害後做成肉餅藏起來的手段,也有這麼一點「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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