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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終於透過OverDrive以及台北市立圖書館的線上平台借閱了這本書,來自丹麥作者燕娜.泰勒的《惡童》,在閱讀以前,我一直以為它是我曾經看過(但也早已忘記內容)的《惡童日記》,結果不是,《惡童》是一本類似《蒼蠅王》的警世寓言,同樣透過相對單純的青少年之口,講述令人觸目驚心的轉化過程。
關於《惡童》的故事
難怪本書會被一些國家列為禁書,而也難怪它會獲得一些文學獎項且「相反地」被一些國家的教育機構認為是「必讀之書」,《惡童》的故事起於一個叛逆少年皮爾・安東,在課堂裡悟出:
生命皆為虛無,找尋意義是沒有意義
“「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某天他如此大喊著:「一切的開始不過是為了結束。在你們被生下的那一剎那,你們就開始往死亡靠近。所有的一切皆是如此。」”
的結論,並且遠離教室,自顧自的在李子樹上消磨時間,而一群受到影響的孩子,為了證明「意義」的存在而堆積起每個孩子最珍視的事物的總和「意義之堆」,並且想要展示給這位叛逆同窗的過程…
這本書的敘事不花俏,卻在意義之堆積累的過程,讓讀者可以看見單純的「證明」已經漸漸變成一種狂熱,而每一個孩子在要求下一位孩子該獻上珍惜之物的行為,也不斷地加強回饋,從一開始的一雙涼鞋、拳套,乃至於活體的生物、貞操甚至是身體的部位…而即便犧牲正在加大,皮爾・安東還是對這群孩子的「意義之堆」不以為意,而最終這項「可怕的行徑」終於被大人們發現,它所代表的「意義的追尋」竟然變成了藝術品、成了媒體爭相報導的「有意義之物」,被責難的孩子成了被關注的焦點。但在一些孩子內心深處,她們很清楚若是販售了他們追尋意義的故事,那這個歷經千辛萬苦的「意義之堆」也就喪失了他們想要向皮爾・安東驗證意義的「本質」。
“儘管越來越多人認為意義之堆是充滿意義的,儘管我們不再被我們的家長、老師和警方斜眼看待,始終還是幫不了我們。”
故事最終,這位「早已看破」的皮爾・安東遇到了反噬,這群氣急敗壞、找尋意義的孩子,讓皮爾・安東獻上了生命,而這群歷經意義的追尋、追尋的狂熱、狂熱引發的衝突與恨的青少年長大,彼此不再往來,卻也忘不了當年追尋意義的過程。
“我們哭泣,是因為我們失去了一些什麼同時又得到了另一些。也因為失去和獲得都一樣地讓人痛苦。更因為我們知道我們失去的是什麼,始終還無法清楚說明我們得到的究竟是哪一些。”
《惡童》為什麼應該被禁止
它就像《蒼蠅王》,讀者可看見一群涉世未深、尚保有兒少童貞的少年們,如何逐步社會化、喪失自我,以至於做出讓人難以想像的「群體行為」。若如此解讀,那《惡童》確實不該讓心智未成熟的青少年太早接觸,因為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最需要同儕認同,這種認同感讓他們更容易被控制、更容易屈服於意見領袖,就像是《蒼蠅王》裡拿著海螺就能發號施令、《惡童》裡追尋意義的辯證過程皆是如此…
更別提書中對於「人生意義」、「虛無」的描述太過寫實跟鬱悶,而令人害怕地,無論是孩子、還是成年人,也許都無法反駁皮爾·安東的虛無主義:
“「你同時也將發現,名利和這個大世界都在你之外,而內心深處卻只是一場虛無。無論你做什麼,這一切的虛無都只會持續著。”
這樣深灰色、無指向性般漫遊的思想,似乎不該餵養正在往「上」發展(無論是心智還是體能)的群體,年輕的我們就像海綿,這樣的思想有可能會滲透到內心深處,在成人過程中一點一滴的從裡發酵,導致更多的皮爾・安東出現,又或者更多的人想要堆起「意義之堆」,意圖用最終會走火入魔的方式去驗證生命的價值。
《惡童》為什麼應該被鼓勵閱讀
但,回頭來看,也許上述的問題也正是《惡童》應該被鼓勵閱讀的原因?不像書中每位年輕的靈魂不可抗拒地堆積,讀者在閱讀的《惡童》,僅是成長過程中「眾多思想中的一個」,年輕的心靈還是願意面對美好的事物,而這本書或許是孩子必須要先接受的「疫苗」或「預防針」,唯有先低劑量的感受《惡童》描寫的世界,感受「死亡與存在」的恐慌,就像小小的發燒,不適以後會讓我們更加強壯,書中有段話說得很好,當這群孩子裡的一個女孩,在面對教職員的質問,為什麼要做出看似傷天害理的「意義之堆」時,她答:
“「意義。」她仿佛是對自己點頭:「你們並沒有教導我們,於是現在我們自己找到了它。」”
是的,生命的意義學校裡沒有教。卻是成長過程中必定得面臨的問題,我們為了什麼快樂?又為什麼生氣?日復一日,身為成年人的我們,早就在這個不斷追尋的過程暈頭轉向,更別提我們此時的生活早已不是求學時段僅有升學的煩惱,也許,在少了社會壓力、經濟因素下去思考「意義」,更容易在未來找尋正確的追尋方向?
有趣的是,我才剛在上週末看完《芭比》,當時的心得是:這是一部講述存在主義的電影。而今天閱讀完的《惡童》也給我相同的感覺:我思故我在。當思考發生的那刻起,生命的意義就悄然成形,但追尋意義的過程中也沒有意義,就好像曾經閱讀過的楊定一的書《時間的陷阱》、又或者是幾年前迪士尼皮克斯以來生為概念的《靈魂急轉彎》,這些書籍、影視作品都更強調除了名聲、物質之外,真正重要的是「每一個當下的存在」,《惡童》雖然沒給出生命意義的答案,但我想身為讀者的我,想用「當下」來回答。
結語:虛無是大家不肯說破的謊言
最後,《惡童》的結局雖然讓人錯愕、唏噓,但也似乎合情合理。事實上,這位看似反骨的皮爾・安東,在對於人生的定義上,與老莊思想不謀而合,既然生命皆是虛無,那就無需去追求生命存在的本質,但本書的皮爾・安東形象卻更像是挑起爭端的「惡」,也許,他的一席話,確實激起了不少孩子的不安,虔誠的信仰因此被破壞、所愛的人事物被犧牲…但即便一夥人為了驗證付出了代價,他卻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而這也讓他獻出了生命:
皮爾・安東不留情得挑戰了每個人對於意義的想法,卻也因此成了祭品,畢竟,沒有人應該要被戳破「虛無」這個大家心知肚明的謊言,也許這就是人生的意義:不斷地追尋意義,即便它不存在,我們也會像信仰一樣懷抱著的生命的意義,它不存在,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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